问筠一行人经过重重分析确定了跑的越快越好的路线,天上的太阳黄灿灿,在问筠唱着歌被其他人堵住嘴巴说不安全之后,问筠便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聊天之旅。
众人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可以开玩笑,问筠知道小亚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一直盯着小亚看。
“云儿姐姐云儿姐姐,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小亚,你为什么不看我?”
小亚还没有反应龄白便已经跃跃欲试。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小亚终究要走,不知道要在哪里下车呢。”
“小亚说了她家乡在……”
问筠剜了龄白一眼,龄白乖乖闭嘴。
“我在哪里下车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们愿意,我便多待会,反正也没什么亲人了。”
“那你家里的人不会着急吗?这样无缘无故跟着我们?”
龄白皱着眉头看看问筠又看看小亚。
“多一个人一起行走,总归是安全些。”
“那便好了,你同我们一起,我就放心。”
过了几日,戈香铭风尘仆仆马不停蹄一身伤痛地赶到京城,用路上搜到的一个死人的身份文牒进了城门,最终来到顺和公主府的府门前。
“你是说,你的身份丢了,需要我帮你证明?”
“是请求,卑职得公主赏识进入孟怜馆,愿终身未朝廷效力。”
“嗯。”
顺和公主扶扶发髻,娇美的容颜又不缺端庄,此时却不比对百姓般庄重,
“唉,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你都回来了,不如就留在我这府中,我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你也不必刀口舔血地过活了。”
戈香铭听到前一句话还欣喜,而最后着实惊了他一跳。
他重重磕在地上,“小人怎么配呢,公主那么高贵,能回暗卫小人就知足了。”
“不必说了,本宫早看出你天资聪颖,才华卓绝,已赏识你多时了。”
“可是……”
“去给铭公子换身衣服,收拾出住处,今晚摆宴。”
戈香铭感觉胸中有一口浊气沸腾吐不出来,身旁边已来了两人架起自己脚尖点地拖着出去。
院中天空蓝蓝的,戈香铭看院中依旧是自己刚才来时模样,院墙高大,四方天空,人人屏声凝气,待出了公主内房,便要向一侧拐去。
那边就不认识了,戈香铭猛一挣脱,飞速向前方跑去。
“快,拦住他。”
可戈香铭是极擅长追踪躲藏的专业人士,一片慌乱之下,他已到大门,府兵追在后头,只得一把敲晕门人,遁了。
“跑了?”
一众人齐齐跪在下面,而顺和扶额叹息,
“可惜啊,本宫又痛失一个人才。”
问筠一行人急急赶路,即使又过了一个驿馆也未敢停歇,只签了路过文书,证明自己真的在跑路。
这一千里,问筠要签管道的到,拜访官府,一日最多行百里,那就至少要走一百多天,还有耽搁的时间,如果还要返程的话……
问筠想得头痛,此时已过了立夏,正是气候宜人,绿树夏花,暖风拂人。
此地离开京城百里,路边正有农人种稻,掀开车帘,嫩绿的稻苗暖风中摇曳,草的清香混合着泥土,吹入马车中。
那些农人身着未染色的素衣,佝偻着身子,与车外的世界融为一体。
说起水稻,问筠的时空中,从小便听杂交水稻赫赫威名,问筠不知这里的农作物如何,问起车里的两人。
小亚一时语塞,龄白倒清楚,
“我家中便是农户,还算殷实,小时父母哥嫂还会织布做工挑担去卖,收成不错时,一亩有三百斤呢。不过北方水稻少,我家便是因为有稻还有小麦,除了税收一年能有千斤粮食呢。”
问筠有点愕然,五百多斤?或许还有织布,种树种瓜,龄白父母在时,一家至少五口人,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千多人一天能吃多少,这里的人一天只有双餐,宫里有阶位的人能吃到三餐,因为自己能加。
龄白是殷实农户,风调雨顺时,年底有余粮新衣,若是遇上灾情,又能撑过几年。
但古人节俭,想来一般也能存下家底,或备用,或成家育子,至于疾病灾祸,但凡这几样不一起上,还是能好好活着,而龄白入宫更是可以有月银,比之民间不知好了多少。
问筠三人衣着比较现代朴素,但现代的朴素比较古代已然衣着鲜艳,越深的布越贵,所以有一段时间黑色最尊贵。
且正经的布,并非麻衣,如那些农人皆着麻衣,即使家中有布衣,想来也是珍藏着待客节日穿。
在京城时,尚且感觉不深,繁华街市,达官贵族,穷民乞丐亦有,然贵人多伸援手显慈悲,商贾叫卖随处可见。
彭包忽而在前喊道,“东家且等着,再往前离京城越远,必然比不上京城繁华,可地方美景,饮食特色,也是妙得很。”
问筠把目的地设在了丰都,小亚家乡莲湖南面便是,不过尚且不知道是不是小亚的正经家乡。
问筠与小亚推心置腹之后,终于确定,小亚就是薄苑宫中的护卫。
一批专门从小培养的女孩子,经过极尽严苛的训练,送入宫中,比男人更加不引人注目。
小亚称自己是专门保护问筠来的,虽说问筠觉得没那么重要,但心中还是感谢女皇和薄苑。
小亚心里也有些别扭,虽然自己在薄苑那里备受排挤,才会在这次任务时被安排出来,若是问筠回不了京,自己恐怕回去后日子更加难过,但小亚对问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吧,只是没有说保护问筠这件事是一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最后薄苑作为陛下心腹为主分忧,才有了自己的事,小亚怕问筠伤自尊,才没有说出来,毕竟被陛下下命保护已经是巨大的恩宠,这些执行细节也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