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啦。
这样的日子,让我想起了春游的时候,老师带着小孩子们,像鸭妈妈领着小鸭。
现在,我就是带路的鸭妈妈,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奇怪,不过现在我说走那条路,就走那条。
好吧,没那么夸张,反正就是往京城外走嘛,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好心的晁天薇女士将路线只规定了大致,虽然显得不太严谨,不过让我占了便宜,选个轻松一点的路线也没问题。
“大人,我们要往那边走啊!”马车夫笑嘻嘻得问。
他是我出宫前选的车夫,我旅游,啊呸,寻宝任务只能选一个车夫,来驾这辆四面漏风的马车。
没错,实际上这马车就是一匹马,拉着一辆木板车,就和我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拉货的马车差不多。
现在在车上的,是我,龄白和另一个宫中出来的女孩子,还有就是车夫彭包。
“就走右边那条看起来平整的吧。”
“好嘞,我正赶得高兴,大人要走右边的,我说这车呀,还能更快。”
“彭包,这车可不稳当,你别着急,别颠下去了。”
众人一听龄白这话,就知怕被颠下去的是她自己,我和彭包都忍不住笑了,另一个女孩抿了抿嘴,没有笑出来。
这个女孩子叫小亚,很可爱的名字,听安排的人说,她是待在薄苑宫中已经足够年纪出宫了的,与我们顺路,薄苑便让她与我们同行了。
我当时就奇怪,怎么随便给我拉了个人,那公公还鄙夷我,说出了京城,这路上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多给我个人,也多个安全。
我倒不觉得他说得怎么对,这小亚是出宫了的人,不是婢女,我也就不是她的主子,多了个不认识的人,我又没办法已经熟悉的对待婢女的那套对待她,这难道要社交?
我从来是怕社交的,对待同事如薄苑,晁馨然,还可用套路过去,可真的要日夜相处的人,就不宜用那套了。
好在小亚话也不多,坏在小亚话不多,我不用怎么回答,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也有些不自在。
最最贴心的自然是龄白了,她一出了京便话多起来,一会儿问我坐得舒不舒服,一会儿让我看狗尾巴草,气氛缓解了好多。
不过我也想了解一下小亚,便尽力看起来随意地说,
“你们家乡是何种景色啊?”
“大人,你忘了,我四岁就从盛州随我爹娘搬到京中,我也来了,盛州的景色,我都记不得了。”
我想起来了,我曾问过龄白竹青的,龄白的爹娘在她入宫前几个月去了,她没那么多牵挂,也才与我同行。
“小亚,你呢?”
我同龄白都看向小亚,她眼中闪过不自然,顿了顿,才说,
“我的家就在南面,到了,大人要去的地方,也就不远了。”
龄白想了想,“哦,那就是莲湖附近喽。”
我对龄白说过,等我们到了莲湖,也就可以返程了。
“差不多。”
“那莲湖长什么样啊?”
“比这里多些湖,景色也不错,不过也是个穷苦地方。”
龄白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小亚,我听说水乡都十分潮湿的,你家乡也是吗?”
我挠挠头,“龄白,我们走这些路还到不了水乡。”
“哦,我还以为湖多的地方就到了。”
“那里是有其它原因的。”
小亚简短地说。
龄白还想问,我争了先,“你回家去与父母团聚吗?”
小亚这次很快答了,“不是,我父母去世得早,只有几个兄弟在那里。”
龄白把手放在小亚抱着包裹的手上,“我连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也去了,每次宫里来人探亲,我就眼巴巴等着,看我几个叔婶来不来,虽说不如他人探亲声泪俱下,但问我几句好不好我也知足了,到底算个亲人。”
我在一旁插嘴,“可竹青上次和我说,他们几次来把你省下的钱带走了。”
“他们在外面日子也不好过,我在宫里也算沾了龙气锦衣玉食了,接济他们些也无妨。”
“可惜了,你们如花年纪却来了宫里伺候人。”
“反正到哪里都是伺候,成了亲不还要伺候婆婆丈夫。”龄白说完这话呆了呆,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我,“不过服侍大人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在大人身边过得好,怕是比,比嫁个好郎君还好。”
我心里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好笑,“你说什么呢,我……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我们现在同乘一辆车,是有不一样的交情了,”
若我说些什么是姐妹的话,又何尝不是违背龄白照顾我那么长时间的事实的假话,
“总之,这一路上,我们要互相照料,不是从前在宫中的那样的主仆了。”
“我,我当然不敢的。”龄白不再说奴婢了,我倒是好受些。
小亚深深地看着我,又好像并没什么反应,缓缓说,“大人这样重义,此行必定无虞。”
“我是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分什么主仆啊,这车翻了,我们谁都跑不了,我们的情谊不是那种主仆什么浅显的了。就好比,现在说我们是朋友间的友谊也是足够的。”
“龄白不敢。主子是不能,不能……”
“退一步说,在宫里,你帮我梳妆,帮我打扫,如果那时说朋友当然不恰当,可现在,我决定了,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你们也不需要帮我干活,尤其是小亚,本来就不用再做宫里的劳动了。现在,我们坐在一辆车上,可以抱在一起取暖,不是主仆什么的东西,我们可以有其它的感情。”
“当然一起百合还没发展到那程度。”
龄白弱弱地说,“这,不过车是你拉我们上来的。”
“废话,我在车上你们走,那这个车有什么用,和走路的速度没差啊。”
“那好吧,我觉得我们一起在车上确实挺好的,而且我也喜欢百合花。”
我瞪大眼睛看着龄白。一旁的小亚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有肩膀缩得更紧。
彭包忽然插话,“这女人之间的话就是听不懂啊,怪不得二刘子说他婆娘成天叨叨,也不知道唠叨个什么。”
“你一直在听着啊,哪个二流子?你不是一直在物料库运东西吗?”我大声向前说,怕彭包听不见。
“我们那查货的,对我可好了,都叫他二刘子。”
“那叫你什么啊?”我说。
“哈哈,叫我包子,我可喜欢这外号了。”
“包子,确实不错啊,哈哈!”
龄白的肚子就在这时传来了响声。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