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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机会

  

  尽管桡骨骨折,前臂骨裂,大卫还是自己开车过来了。

  看着惨兮兮的大卫,布鲁克林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着是雷,最后是大卫自己。

  他们的关系就在这一阵莫名其妙又十分默契的笑声中慢慢恢复。

  布鲁克林没有假惺惺地承认错误,请求大卫的原谅。

  他透露了一部分局势情况,说明自己紧迫感的来源。

  总统先生的情况不大好,他可能会无法完成任期。

  联邦现在的社会矛盾十分尖锐,种族,肤色,性别,宗教信仰,移民,枪械,环保……各种各样的社会矛盾已经累积到一个阈值。

  联邦就像是坐在火山上,这座火山正在变得活跃,并且越来越活跃,随时都可能爆发,将所有人吞噬。

  而以联邦现在的政治环境,显然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些矛盾的。

  当无法解决矛盾时,缓解矛盾的最佳方法就变成了转移矛盾,将内部矛盾转移成外部矛盾,

  以前联邦就是这么做的。

  可长时间的中东战争令整个联邦都充斥着厌战、反战的思想,民众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参与别人家的事情。

  现在转移矛盾这招不管用了。

  转移矛盾不管用,解决矛盾做不到,就只能等着矛盾爆发。

  “矛盾爆发不是问题,我不想身不由己。”布鲁克林说道。

  大卫跟雷都沉默了。

  他们对布鲁克林所说的情况也深有体会。

  雷就不用多说了,他精通各种渗透与敌后侦查技能,在这个与自己组织格格不入的zbzy大本营,他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各种社会矛盾。

  大卫身为nypd警员,虽然以前没有注意,但此时经过布鲁克林这么一说,也很容易从过往经历的桉件中发现矛盾正在不断尖锐。

  以他们的体量,暂时还无力改变这种事情。

  布鲁克林见大卫跟雷神情有些低落,开始反过来安慰他们。

  雷则默默起身,打开冰箱掏出一扎啤酒。

  于是,很快餐桌上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他们谈论的内容也从时政扩散开来,变得天南海北。

  一会儿是某位好来坞明星又离婚了,一会儿是哪家流媒体平台新出的剧集胆子太大,一会儿又扯到物价,谈到过去,回忆小时候。

  当时间来到晚上十点时,三人已经喝得微醺。

  晚餐结束,大卫摸了摸肚皮,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警局。他是下午受伤后被送去医院,收到布鲁克林的消息后,直接从医院赶过来的,并没有回去警局收拾东西。

  明天是周末,大卫原本打算当一周末的巡警,因此,开始并没打算回去取包,经过布鲁克林的述说,他已经从牛角尖里走了出来。这个周末他想休息。

  布鲁克林本不放心他这样开车,准备跟他一起去,不料还不等他坐上车,就被大卫赶走了。

  大卫关上车门,降下车窗,冲布鲁克林跟雷一阵傻笑,然后竖了竖大拇指。

  “我很快就回来~”

  大卫有些大舌头地说着

  “布鲁,记得准备好菜!”

  说完,大卫不顾两人担忧的目光,发动车子,在院子里画出一道道七扭八歪的曲线,在差点儿撞破栅栏,又差点儿倒进屋里后,大卫探出头来,冲布鲁克林跟雷做了个鬼脸,哈哈笑着开了出去。

  “他这样会不会被开除?”

  布鲁克林问道。

  雷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闻言回道“我很期待那一天。”

  大卫在院子里的那番动作是故意的,实际上他开的很平稳,可他这种恶作剧一样的行为,本身就说明他已经有点儿醉了。

  “走吧。”布鲁克林拉了拉雷“我去炒几个菜,你看看还有多少啤酒。”

  ………………

  大卫开车车窗,吹着夜风,大脑渐渐从酒精的麻痹中清醒。

  他拍了拍脸颊,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有些懊悔。

  他完全可以明天再去拿包的,今天这么做不仅让雷跟布鲁担心,自己也很危险。

  正打算在路口调头回去,大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声,接着两辆车子从身旁嗖的一声蹿了过去。

  大卫听见警笛声浑身一机灵,条件反射地往控制台抓去,却抓了个空。

  他这才反应过来开的是自己的车,不是警车。再想到自己喝了很多酒,这种状态参与行动,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便默默放弃了参与其中的打算。

  车子开到路口,正准备调头回去的大卫却再次停了下来。

  在路口往前三五百米处,有几盏警灯闪烁不定,隐约间还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吼声。

  警车已经拦停了那辆违规车辆,正在进行搜查。

  想了想,大卫将车子开了上去。

  临到近前,大卫降下车窗,从工具箱里掏出证件表明身份,询问起情况来。

  经过介绍,大卫了解到,车主曾因藏匿d品被拘留过,刚刚他们发现车主超速,怀疑车主可能藏有d品。因此进行逼停检查。

  说话间,车门已经打开,一名黑人中年举着双手,颤声向巡警解释着,几分钟前,他感觉有人朝自己开枪射击,自己是受到了惊吓,这才超速的。

  这种话警察自然是不信的,要求他下车,配合搜查。

  车主举着手,乖乖下车。

  见车主配合,警察们纷纷松了口气,开始搜查起来。

  很快,一个尾指粗细的透明玻璃管被从车里搜了出来。

  刚刚放松下来的警员立刻紧张起来。

  巡警拿着罐子质问着车主里面的粉末是什么。

  面对质问,车主却摇着头宣称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它怎么会在我的车里?”

  车主一脸疑惑“里面是什么?你能给我形容一下吗?”

  巡警拿着玻璃管向车主展示,那里面是白色的颗粒跟粉末,很像是捣碎的丸子。

  “no,nonono。”车主连连摇头“我车上不可能有这东西。”

  车主连连摇头,一脸笃定。

  面对车主的否定,巡警没有过多废话,他的搭档将车主铐住,他则转身从警车里取出便携式手持d品检测仪出来,准备现场检测。

  就在这时,又有两辆警车赶了过来,车上的警察称是接到报警求助前来处理警情。

  几名警员聚在一起经过短暂的沟通后,确认了车主报警人的身份。

  但他车上的那管白色粉末依旧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车主说不清楚它的成分,又有藏匿d品的犯罪经历,这让警方无比的警惕。

  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他们决定对玻璃管内的白色粉末进行检测。

  就在警员打开玻璃管准备提取样品时,车主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面对警员的动作,他连连摇头“你要做什么?”

  “nooooo!

  你不能这么做!”

  “那是我的女儿!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做!

  !”

  “还给我!那是我的女儿,那是她的骨灰!”

  车主越说越激动,挣扎着冲上来就要抢夺玻璃管。

  两名警员连忙按住车主,另外两名警员则一起将粉末倒进试剂盒,开始检测。

  被按住的车主开始大哭着哀求“不!不不!不要这样做!那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爸爸!”

  “我配合你们的检查,你不能这样!我只有这些了!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带走我的女儿!”

  见车主情绪激动,两名负责按住他的警员出言安抚,想让他冷静下来,配合检查。

  他们的安抚看起来起作用了。

  车主的情绪稍稍平复,但仍然在向警方索要他的玻璃管。

  “把女儿还给我吧,求你了。”

  “上周我刚刚失去她,她才两岁。把她还给我吧。别让我们分开,还给我好吗。”

  “会的,一定会的。”

  警员敷衍着。

  大卫听到了车主的话,将车子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由于车子是第一批巡警截停的,因此现场需要第一批巡警主持,他这个路过的凶桉组组长跟后续赶到的巡警其实并不具备决定的主导权。

  】

  当巡警拿着玻璃管准备进行检测时,车子里开始传来车主凄厉的哭叫声。

  这让他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做这次检测。

  玻璃管内的粉末剂量并不大,他们的便携式检测仪并不像试验室的检测设备那样灵敏,对样品的需求量较大,如果做了检测,可能这一管粉末要用掉大半。

  可万一车主说的是真的呢?万一这真的是他女儿的骨灰呢?

  犹豫间,他下意识看向了大卫。

  他无法做出选择。

  大卫收到了同事的求助,此时他已经彻底醒酒了。

  在询问过情况后,大卫下令暂时不要进行检测,先去搜查车主的车子。如果没有发现d品,就将玻璃管还给他,如果发现d品或其他违禁品,或同款白色粉末,就可以使用其他粉末代替检测。

  很快,一大包白色粉末被从车子后座底下搜出,经检测,确定为d品。

  这证实车主确实藏匿了d品。

  车主被带走了,两辆警车也离开了,大卫却心情复杂。

  他开车来到总部,调取了报警记录,很快找到车主的信息,根据车主信息,大卫查到了车主更多的资料。

  他的确失去了女儿。

  上周周末的动乱中,他六岁的女儿被子弹击中脖子,抢救无效死亡。

  大卫脑海里响起了车主的哭喊声。

  他称自己的女儿死亡时只有两岁。

  大卫不知道这是车主为了博取同情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受到打击后记忆出了问题,或者精神不太正常。

  不过这不是重点。

  车主资料的另一则信息令大卫直接僵直了身体。

  资料显示,车主为孤儿,在儿童福利院长大。而这个福利院的名字大卫分外眼熟。

  天使之家福利院!

  大卫怔怔的望着福利院的名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还没拿到吗?】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布鲁克林的短信发来。

  大卫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举起胳膊护住头部。然后又慢慢放下来。

  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

  办公室暖色的灯光令他回归现实。

  【马上】

  大卫回了个单词,神色复杂地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资料,关闭系统,转身离开。

  会去的路上,大卫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好几次走错了路不说,还差点儿把车开进别人的院子里。

  终于到达布鲁克林跟雷家,大卫熄灭车子,坐在黑漆漆的驾驶室内,望着被灯光包围的建筑发呆。

  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如潮水涌上,渐渐将他淹没。

  大卫打了个哆嗦,拉开车门,小跑着进了屋。

  屋子里没有开太多灯,暖黄色的气氛灯为室内蒙上一层温暖的色调。大卫感觉自己僵直的身体缓和了许多,那种窒息感也如潮水褪去。

  “怎么这么久?”

  布鲁克林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凉拌猪耳朵,见大卫站在门口,问道。

  这猪耳朵在联邦可不是那么好弄到的。是他特意去唐人街跟肉铺老板订购的。

  “啊?”大卫跺了跺脚,脱掉外套走到沙发旁坐下“没什么,路上耽误了。”

  说话间,房门打开,出去买酒的雷提着四打啤酒回来了。

  “怎么把车停外面了?”

  雷将酒放在餐桌上,转身回去关门,抱怨道

  “黑漆漆的,我差点儿撞上。”

  布鲁克林端出一盘炸带鱼放下。

  “夜盲症啊?夜盲症多吃点儿鱼就好了。”

  “或者改天我带你去唐人街吃老鼠。就上次买火锅旁边那家,他家有一道菜就是老鼠做的。”

  “我又不是猫。”雷滴咕着,拿出啤酒递给两人。

  布鲁克林端出最后一盘卤菜拼盘放下,坐在大卫对面。

  三人碰了一下,喝了起来。

  这次就不像晚餐时气氛那么严肃了。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着布鲁克林的下酒菜,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天。气氛十分融洽。

  只是大卫显得沉默了许多。

  布鲁克林跟雷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大卫的异常。

  布鲁克林吐出鱼骨头,问道

  “怎么了,大卫?”

  “啊?”大卫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摇摇头“没怎么。”

  “就是去警局的路上,遇到个父亲,他女儿上周末被人开枪打死了。”

  布鲁克林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大卫,上周末的事,我很抱歉。”

  大卫摇摇头“这不能怪你。”

  “我知道那些是弗兰克做的,不是你做的。他做这些时,你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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