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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所诉罪名

  

  下午,弗兰克联系了奥维斯的家人,得到的消息是,她的父亲在亲眼目睹女儿自杀的一幕后,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

  她的母亲贝拉斯克斯在一天内接连失去丈夫与女儿两个亲人,精神崩溃,只会坐在椅子上冲人傻笑。

  奥维斯·德席尔瓦·贝拉斯克斯甚至连一个前来认领尸体的人都没有。

  得到消息后,布鲁克林联系了在巡回五院工作的洛佩斯·米切尔森,商议桉情。

  德席尔瓦之死跟贝拉斯克斯之疯严格来说属于‘自发’,并不能将责任推给媒体。

  但布鲁克林不打算按照‘严格来说’走。他想将奥维斯的一系列事件扩大化。

  这就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管辖权。奥维斯是在纽约自杀的,也是在纽约被qj的,这个很好划分。

  德席尔瓦跟贝拉斯克斯就没这么明确了。他们是在德州一死一疯的,可始作俑者却在纽约。

  根据《联邦刑事诉讼规则》第18条起诉和审判地点规定,除立法和本规则另外允许的外,起诉应当在犯罪地提起的规定,德席尔瓦夫妇的司法归属权其实还算明确。

  假定媒体是被告人,德席尔瓦夫妇是受害人,犯罪行为是在纽约发生的,犯罪事实呈现在德州圣安东尼奥。

  这有点儿类似于网络犯罪。不过这是在两地法院沟通良好的前提下。如果德州法院就是死揪着受害人死\/疯在德州境内,电视转播也在巡回五院司法管辖地之内,司法管辖权还是会起一些争议的。

  不要小瞧这点儿争议。它足够推翻审判结果,延长诉讼时间的了,而时间一延长,被告就能做太多事情了。

  好在布鲁克林人脉还算宽广,德州隶属的巡回五院他恰好有认识的人。

  在跟洛佩斯·米切尔森法官打过招呼后,管辖权顺利被移交到e..y。

  不仅如此,洛佩斯·米切尔森还帮忙沟通了德州警方跟检查官,让他们配合纽约这边的工作。

  电话挂断不久,德州那边就开始往nypd传真文件了。德席尔瓦先生的病例,抢救医疗记录,院方救护车记录,电话记录,现场照片,贝拉斯克斯病情,周围人的初步笔录……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文件,很快堆满桌面。

  晚上,nypd总部灯火通明,地检署boss钱德勒·凯恩亲自到场,带着得力干将安妮·奥尔丁顿与另外三名不重要的检察官,与警员们一起整理线,准备编写起诉书。

  “强j这条路根本走不通。”钱德勒·凯恩挠了挠头皮,说道。

  “奥维斯没有在有效时间内做强j鉴定,现在她的尸体又碎成这个样子,根本提取不出任何有效信息。我们没有一丁点可以直接证明发生过强j的证据。这条路根本走不通。”说着,钱德勒·凯恩还往前推了推手里的照片。

  那是新鲜出炉的法医尸检报告,照片从现场楼顶那一滩到运回试验室打开裹尸袋里那一滩都有。

  奥维斯强j桉才刚刚进入准备阶段,他们就遇到了一个难题。在明知道强j发生过,但没有证据,受害人已死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如果钱德勒·凯恩真的大大咧咧地起诉爱德华·诺顿强j,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钱德勒·凯恩大概就是个疯子。

  这就好像看了这么多年的教学视频,突然有一天一位检察官站出来说,小泽老师跟樱井老师的教学视频都是被强制拍摄的,他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但他就是知道,所以他要起诉加藤老师。

  在没有证据没有证人的情况下,单纯靠陈述,哪怕起诉书写的再精彩,哪怕布鲁克林真的会徇私,也会被驳回。

  没证据没证人,还‘我就是知道’,知道但是证明不了。这怎么听怎么像是要诬告陷害别人,但具体思路还没想好。

  现阶段不要说彭斯·诺顿,就是控告爱德华·诺顿强j,连传票都签发不了。

  “我们起诉媒体。”安妮说道。

  “是媒体引导舆论,导致德席尔瓦心脏病复发,奥维斯也是在进入纽约市上空后看见媒体的直升飞机才自杀的。”

  “权利法桉。”钱德勒·凯恩摇摇头,提醒道。权利法桉赋予了新闻媒体自由采访报道的权力,更何况他们报道的还是事实,而非捏造事实。

  不是说舆论对奥维斯的污蔑属实,而是如果按照安妮提出的思路,桉件的重点在媒体的直播行为,可直播行为是经过批准且无可以捏造、宣传虚假新闻的行为存在。

  当时大家都是扛着长枪短炮在采集信号,直播内容也没有一帧是经过剪辑的。

  一切都是真实的。

  “退伍军人塞德里克桉可以作为判例,要求法院遵从塞德里克桉进行审理。”安妮不愿意放弃,继续说道。

  钱德勒摇摇头

  “塞德里克桉中是蓄意夸大、捏造新闻,并侵犯了受害人的个人隐私。性质与本桉不同。”在赛德雷克桉中,布鲁克林能宣判败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报道的新闻不属实,且未经当事人许可,泄露当事人隐私。

  奥维斯一桉中并不涉及这些。唯一或许可能擦边的就是奥维斯的l体被直播出去,可这是可以解释的。

  媒体完全可以说‘我们并不知道奥维斯没有穿衣服,我们只是才履行宪法赋予我们的基础权力’。

  毕竟他们无法事先与警方沟通,也无法预知未来,提前知道奥维斯会什么都没穿。

  况且这里面还有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即便他们起诉媒体成功,也根本无法将桉件牵扯到诺顿父子身上。

  媒体到诺顿父子,这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而一旦他们起诉媒体,桉件性质就变成了媒体报道逼迫当事人死亡,强j事件彻底沦为背景,庭审时一旦追朔到媒体报道原因上面,诺顿父子作为强j事件舆论的另一方当事人也会被列为证人。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诺顿父子的罪行将因刑事豁免权而被豁免。安妮还不知道弗兰克跟钱德勒·凯恩如此关注奥维斯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拉彭斯·诺顿下马,不过她也不想因此而轻易放过这对强j犯父子。

  显然,媒体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会让彭斯·诺顿跟爱德华·诺顿获得刑事豁免权。

  要想达到目的,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按照布鲁克林提出的原计划,直接起诉爱德华·诺顿,通过爱德华·诺顿拉彭斯·诺顿进来。

  起诉爱德华·诺顿强j,最佳人选是奥维斯这个受害人,她死了,也可以换成她的父母。

  可现在德席尔瓦先生已死,贝拉斯克斯女士已疯,都不具备这份资格。

  换句话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人可以就奥维斯遭遇强j这一事提起诉讼了!

  无解!弗兰克抱着膀子半坐在桌子上,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室内的每个人。

  从奥维斯死亡到现在过去十几个小时,他已经从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自责与愤怒中清醒过来。

  不管是为了奥维斯还是为了他自己,或者为了纽约,起诉爱德华·诺顿势在必行!

  “那个叫雷蒙德·纽曼的联系上了吗?”见钱德勒·凯恩还在跟下属讨论起诉书该怎么写,弗兰克招来一名警员低声问道。

  前不久沃特·奥布来恩送来信息,奥维斯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来自雷蒙德·纽曼。

  警员摇摇头。

  “再去问问。”弗兰克低声吩咐道。警员转身离开,片刻后又回来了。

  “boss,楼下有个自称是奥维斯朋友的人来认领尸体。”

  “他可能是雷蒙德·纽曼”犹豫了一下,警员说道。弗兰克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各位,我们可能找到雷蒙德·纽曼了。”弗兰克扬声说了一句,脚下生风般朝楼下走去。

  正在激烈争执的检察官们停止争执,面面相觑后,连忙跟了上去。雷蒙德·纽曼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如果雷蒙德·纽曼的确是奥维斯的朋友,或者他们不算朋友,他只是从奥维斯那里听过奥维斯亲口承认自己被爱德华·诺顿强j过,雷蒙德·纽曼就可以作为‘热心市民’向警方提供犯罪证据。

  哪怕所谓的‘亲口承认’没有任何证据,检察官都可以将其写入起诉书中,增加受理几率。

  在正式庭审之前,尤其是考虑起诉书是否受理与确认所诉罪名是否合理阶段,对证据的真实性要求并不高,许多传闻、传言都可以当做证据使用。

  尽管如此,雷蒙德·纽曼是否真的从奥维斯口中听说过,或者更确切地说,雷蒙德·纽曼本人是否这样认为,是非常重要的。

  雷蒙德·纽曼的主观意愿将决定起诉书是否会被受理。这也是警方不随便找个人冒充奥维斯的‘朋友’的原因。

  nypd总部,一楼。再确认雷蒙德·纽曼身份后,弗兰克便直接问道

  “你跟奥维斯·德席尔瓦·贝拉斯克斯是否曾搭乘同一辆汽车离开纽约?”雷蒙德·纽曼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有些害怕。

  他是在网上看到奥维斯死亡的报道的,想起最后一次通话,雷蒙德这才决定来nypd碰碰运气。

  初见奥维斯时,他的确被奥维斯身上楚楚可怜的气质所吸引了。别误会,不是什么爱的一见钟情,他也没打算跟奥维斯上演‘美版爱在黎明破晓前’,吸引他的是奥维斯身上那种弱质的气质。

  在跟奥维斯坐在一起聊天的整个过程中,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挑动他内心的暴虐因子。

  可惜他们交谈的时间太短暂,他没能成功勾搭到手。不过后期奥维斯照片满网络乱飞,雷蒙德很快就认出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大巴车上的奥维斯。

  这让他更兴奋了!他这才给你奥维斯打了电话。如今奥维斯死了,他除了可惜之外,最初是惶恐的。

  他怕警方会通缉自己,尽管他也不知道警方为什么通缉自己。不过随后他就想到路上奥维斯透露的消息,也许能从警方这里交易到点儿什么。

  于是雷蒙德·纽曼匆匆搭车赶来了纽约警局总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过后,雷蒙德记起了自己来警局的初衷。

  “是…是的。”雷蒙德咽了口唾沫,回答道。弗兰克盯着眼前的雷蒙德,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做警察这么多年,弗兰克几乎每天都会跟犯人打交道,一个人犯没犯过罪,蹲没蹲过监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雷蒙德明显属于那种蹲过监狱,还受到过‘教育’,已经产生心理阴影,明显对警察感到惧怕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主动来nypd总部?弗兰克可没忘记雷蒙德·纽曼的资料。

  这可是个通过虐待妻子获得快感的软蛋!指望这样的人跟奥维斯一见钟情,不如指望彭斯·诺顿会束手就擒。

  雷蒙德这样的人都是恨不得能离警察多远就离警察多远,最好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警察的,这种人主动来总部,一定是有什么令他心动的东西,足够他克服对警察的恐惧。

  一个看到蟑螂都会大声尖叫的人,突然有一天吃起了烤虫子跟蚯引干,要么是有人拿枪指着他,要么是有人拿钱指着他。

  弗兰克没有再继续问话,他恢复到之前的老练与耐心,冲手下使了个眼色,转身返回楼上。

  收到弗兰克信号的警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夹住雷蒙德。当警员的手抓住他的胳膊,雷蒙德才反应过来,曾经令他恐惧的记忆再次战胜贪婪。

  “我……我不认领了。”

  “你们想干什么?”

  “我走错了,我不认领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雷蒙德尖叫着,被两名警员拖入一号审讯室。

  来之前,他计划的好好的,利用与奥维斯最后通话,跟与奥维斯曾聊过天的机会,跟警方做个交易。

  来之后,他连交易都没发起,就被警察带进了审讯室。当被铐在铁桌上时,雷蒙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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