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毛巾擦掉黑板上的图案,粉笔灰黏在毛巾上。雷声轰鸣,闪电的光芒照亮那半边天空。
她们合上崭新封面的书籍,纷纷站了起来,想去问张宁的问题,看到一脸疲惫的张宁,便打消了念头。纷纷叫她,去好好休息。
她是累了,真的很累,身体上的劳累。幸运的是,不是精神上的劳累。女用人低眉双手接过她那块布,走了出去。
张宁走去洗手间,清洗双手。是雨天她的手指肿得胖乎乎的,手套戴也戴不进去。
一只手拿着纸巾递给她,张宁回过头就看到蹙着眉看着她手的阿若,她接了过去擦了擦自己的手。“去休息一下,晚上六点继续讲物理。”张宁把纸巾揉做一团,扔进垃圾桶对着身后的阿若说。
阿若看着她,她来到这里半个月了,也保护了她们半个月,如果她走了,想到色眯眯的面孔,她就忍不住胆颤。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又怕她会死。
“你去休息吧,你喜欢听笛子吗?我吹笛子给你听,我吹给你听吧。”阿若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跟着她走出洗手间问她。
阿若,好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跟着张宁,她太想出去了,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陪那些人睡。她祈求时间再慢点,张宁身体没有病痛,一直在这里保护她们……那样就没人逼迫她们干不喜欢的事,
“你不嫌麻烦,我就洗耳恭听。”看到忧心忡忡的阿若,张宁抬头看到墙壁上挂的日历,似乎想到什么。她跟着皱眉头,王池应该也快回来了。如果警方来了,他们肯定有应对的办法。她抬头看向那个无死角的摄像头,监控室不在这里,如果可以找到监控室就好了。
张宁想到她进过她的房间时看到,她床头柜摆满了抗抑郁药。“不用怕,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但我尽力,结果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谢谢,宁。”阿若流着泪看着她,低着头道谢。
咳嗽次数越来越少,呕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失去了血气,力气自然也会少了。好在,花常富偷偷给她那把简易的木仓在。
扶张宁躺好在床上,阿若忙放下手中的笛子,去帮她盖好被子。坐在一张凳子上,拿着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起。
张宁听着悠扬的曲子,慢慢闭上了有些疲惫眼睛。关于那一天在梨花树下的对话,她在想是不是一场梦。洛曼,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她怕她会找到妈妈,报复妈妈。她说过,她讨厌警察,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也不想放过。
她想着想着,那些对话画面消失后,陷入一片有着浓浓血腥味,冰冷的黑暗里,它们慢慢地将自己吞噬。
紧闭的嘴唇溢出红色的血液,无声地沿着两边的嘴角流下,在白色的枕头上漫开,漫开刺眼的红色。
阿若看到后,吓到失声尖叫,手中的笛子从手上掉落了下来,翻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