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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不知道啊

我家娘子萌萌哒 土豆地瓜派 4113 2023-03-16 15:27

  

  日子一天天过去,乡试这下是真的近了。

  乡试又名秋闱,是在秋季八月举行,按定制惯例是每三年一次,但若是赶上皇帝老子心情好,还有可能会突然加一场,是为恩科。

  当然,不管是恩科,还是正常的秋闱考试,都是同样的性质——抡才大典。

  抡才大典,为国选材。

  在大明朝,考上举人就等于是拥有了做官的资格,几十年后,有个名叫海瑞的就是以举人的身份进入官场,然后让海刚峰之名响彻天下。

  因此乡试对于秀才们来说,完全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是可以咸鱼翻身的一次考试。

  数年甚至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用功,都将在这一次考试中彻底见个分晓,荣辱贵贱也在此一举。

  距离弘治十四年的乡试还剩三天。

  这一次的乡试,整个夏家庄要去参加的人只有两個,夏源两叔侄。

  这也和夏家庄人丁不旺有关系,毕竟整个夏家庄全是迁移过来的,祖籍根本不在这儿,而是在南京应天府。

  BJ城周边的各大庄子,村落,乃至县民,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都是从南京周边迁过来的。

  当年主持这个迁移工作的人名叫朱棣,他还有个英文名字——Judy。

  言归正传。

  这天清晨,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夏源早早的便起来收拾东西,他们祖籍虽然是南直隶应天府,但现在户籍是在北直隶大兴县,参加乡试的地方自然是在京城顺天府的贡院,而乡试的开考时间是在卯时不到。

  这就意味着,住在城郊大兴县,是根本不可能准时赶到考场的,得提早先去贡院附近的客栈里头住下,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夏源要去参加乡试,作为妻子,赵月荣更是一大早就起来跑前跑后的忙活,几件干净衣服给装进布包里,又把伞放到一边,正准备往行囊里再塞几个馒头,被夏源就制止了。

  “吃的就别塞了,到时候我和叔父在京城买点就行。”

  赵月荣哦了一声,又迎着雨幕跑到灶房用热水给夏源泡了壶茶,“夫君,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将茶水接到手里,摩挲着有些发烫的茶杯,夏源盯着小姑娘头上微湿的发丝瞧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吹嘘道:“等着,看夫君给你考个解元回来。”

  “嗯,好!”

  赵月荣冲着他甜甜一笑,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

  这没来由的信任,让夏源心中一暖,庄子里的人对自己寄予厚望是不假,但这份厚望却是建立在自己十五岁便考中院试第一这个前提之上。

  也只有这个傻丫头,自己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如果自己当初是侥幸过了院试,很勉强的考上了秀才,然后再说什么要考个解元之类的大话,这傻丫头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夏源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解元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

  ................

  村口。

  一辆驴车停靠在树下,夏儒撑着油纸伞站在一旁,已经参加了三次乡试,他的心态却还是紧张的很,甚至比往年还要紧张。

  他今年三十二岁,若是这次再考不中,又得等三年,然后三年之后又三年。

  伴随着等待,心里的紧张逐渐化为焦躁,夏儒不时的踮起脚远眺庄里的方向,而伴随着他一次次的眺望,雨幕中终于出现了夏源撑着油伞的身影。

  没等夏源走到近前,他就撑着伞快步迎上去,“怎地这般慢,走,随叔父上车,咱们要赶紧赶到京城,今时可不同往日啊,乡试在即,入住客栈的人多,若是去的晚了,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通话竹筒倒豆子,说话间,他就钳着夏源的手腕上了驴车。

  驴车极其简陋,用四面漏风都不足以形容,它根本就没有顶棚,平日里是用来拉货的,遇上赶集也会充当公交车,上面摆几个小板凳就能坐人。

  拉货的时候遇上雨雪天气,往上盖个油布就能遮风挡雨,但人总不能随便找个布盖着,又不是死人。

  一上车夏源便攥着伞缩在角落,夏儒则把伞夹在腋下,用肩膀撑着,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你是头一次参加乡试,叔父给你讲讲这其中的规矩...”

  伴随着夏儒的开讲,穿着蓑衣的庄户一扬手中长鞭,驴车在雨幕中缓缓而行,渐渐驶离了夏家庄。

  雨下了一路,等进到城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是停了,告别了送他们过来的庄户,两人寻到一处客栈,却早已是人满为患,又连着找了好几家,毫无例外,全是客满。

  夏儒一脸纳闷,“不该如此啊,往年我这个时间来时,该有客房才对。”

  困惑一阵,神情又变得萧索起来,“这断然不是什么吉兆,恐怕今次又要....”

  夏源忍不住打断道:“行了叔父,前面还有一家客栈,咱们再过去问问,说不定有呢。”

  刚走到客栈门前,店伙计就已经迎了出来,笑嘻嘻的朝两人抱拳见礼,“两位客官可是来赶考的?真是巧了,本店恰好还有两间上好的客房,专是给两位这样赶考的相公预留的。”

  听到这话,夏儒眼睛都亮了,当即喜笑颜开道:“好好好,我们要了。”

  “好嘞。”店伙计应了一声,转了个身正想把两人往客栈里引,又扭头道:“不过客官,这个..客房的价格可能有些贵。”

  “不妨事,乡试在即,客房本就紧俏,贵些也是应当的。”

  “有客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瞒您说,我这人从小就眼尖,刚才打眼一看,我就晓得您二位今次是能高中的,断然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被这五两银子的房价给吓跑。”

  “.....”

  夏儒呼吸一滞,一把按住伙计的肩膀,“你刚才说多少银子?”

  “五两啊。”

  “多少?!”

  “你看,客官嫌贵了不是,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两间客房可是大有来头,前几年在此下塌的可是直接中了举人,便连会试也是中了。”

  “而且咱家的这处客栈离贡院最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店伙计话里话外都透着股物超所值的意思,夏儒压根不听这个,吹胡子瞪眼道:“伱们这是坐地起价!”

  店伙计一脸无辜,“您刚才自己也说坐地起价是应该的。”

  “可你们....”

  夏儒还想再骂,却被夏源给拉住了,“行了叔父,现下也找不到别的住处,五两就五两吧,这两间房我们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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