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埃斯基在斯卡文魔都(一)
用石料与木料构成的巨型建筑里投射出绿得发白的光亮,联着时不时分布在两旁的,星罗分布的绿光灯管,史库里氏族的工业区成为了诸多鼠辈氏族区中光照最为完备的一个。
两旁互相联通着的建筑,正是史库里的厂房,一座又一座的厂房在过去的一千年间伴随着不开眼的氏族的灭亡拔地而起。
锻锤击打金属的叮—哐声、次元石锅炉的咕噜~呼~的声音,并着哔哩哔哩作响的电流声,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
在紧密的街道间,徘徊着来来往往的,连蔽体的衣物都没有的鼠辈们。
这是氏族的奴隶鼠,他们正忙碌着将分拣好的包裹一件件地带出,连他们身上被监工打出的血痕都不能让他们停下工作。
并不是他们多么热爱这份工作,而是如果他们胆敢停下,就会再次被鞭打,这样,他们活下去的几率就更低了。
活着,终究有逃脱的机会,而死了,就真的死了。
鼠辈们从来不会觉得成为奴隶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还从来没有鼠辈从奴隶的生活中的寻出美来,倒是不用担心苟活是否会改变他们的本性了。
一部分包装好的产品用送往魔都东部的陆运集中点,提供给订单上标明的氏族代表,另一部分则运往南部的码头,由坏血病氏族通过海路运送给更难以通过地下网道联系的客户。
这些任谁也说不清哪部分是魔法哪部分是科技的产品,正是史库里氏族的工程术士们的杰作。
作为工程术士的领袖,同时也是整个氏族的领袖,史库里氏族的总工程术士,莫斯基塔并不像是其他的氏族军阀一样疯狂地享受自己的短暂人生。
在地底用名贵的木材与无毛怪们的享乐用具来点缀自己的房间?让稀有的种鼠随时待命与自己交配?让专门培养过的厨师为自己打造美妙的食物?
真是低级的趣味,总工程术士从来不屑于那些低贱的,自称军阀的鼠辈们为之疯狂的东西。
他的身体大部分都被机械部件替代,大脑也早在第四个百年就变成了仿生结构。
总工程术士最大的一间厂房的房顶,悬挂着一个安装了巨大透明玻璃的房间,勉强可以算是他的“鼠窝”,莫斯基塔总是闲暇之余,在这里观察着自己的工厂。
而今天,总工程术士并没有这个闲心,一个仅有一百六十多公分身长,显然没有成年的白毛鼠辈来到了他的鼠窝之中。
“三岁就已经是工程术士,也许明年你就可以成为大工程术士?”
与其他的鼠人不同,已经将全身进行了机械化改造的莫斯基塔并没有一般鼠人那神经质的亢奋,他吐字清晰而缓慢,带给了白毛鼠辈别样的压迫感。
“埃斯基.伊沃。这个名字也是你自己起的……你与阿尔克林……”
牵着各种管线的金属头颅抬起,像是在审视这个年轻的白鼠。
“阿尔-阿尔克林工程术士,嫉妒-嫉妒我-我。”
埃斯基的声音显得十分生硬,脸颊上的肌肉正在不断颤动着,带动着白色的胡子都在不断地颤抖。
白色鼠辈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让他更不敢抬头看着总工程术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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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莫斯基塔
年龄:???岁
生命值:???
魔法之风储量:???
护甲强度:???+263
领导力:???
移动速度:???
近战攻击:???
近战防御:???
武器威力:???+394
冲锋加成:???
部队射程:???
远程杀伤:338
弹药容量:1124
个体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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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基之前抬头时,清楚地看到一个不大但是能清晰看清的面板停留在了铁罐鼠的身前。
身为穿越者,他却并不敢相信,这是属于穿越者的金手指。
毕竟,这是风险极高的中古战锤的世界。
这个面板到底是什么?万变的什么玩意儿,还是黑暗的什么玩意儿?长角的至尊知道吗,莫斯基塔知道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埃斯基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
连混沌神灵的名字,都不敢在脑海中想起,白毛鼠辈害怕引起他们的注意,在思想之中,都需要用代称来代替他们。
这些问题伴随着恐惧,以及恐惧之下的兴奋。
兴奋着,他回想起了过去。
在繁育坑的那些日子,这些莫名的情感还并不浓烈,他的精力都耗费在了与那些或褐或黑的幼鼠的厮杀中。
由于斯卡文鼠人的生育速度过快,所有的斯卡文氏族都会将母鼠诞生下来的幼鼠丢入繁育坑之中,互相厮杀。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经过后,完好无损的幼崽,才能被氏族的成员挑选。
那段时光,白毛鼠辈被恐惧驱使着,与同批次的幼崽们厮杀,面板能让他有效的避开了那些相对强大的幼鼠,并轻松地啃食那些孱弱的幼鼠。
那段时间,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现在的这些多余的问题。
恐惧与死亡威胁交织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史库里氏族的大人物们来到繁育坑中,埃斯基才迎来了与其他幼崽完全不同的生活。
一只及其稀有的白鼠,这种鼠辈的数量堪比那些头上长角的灰色鼠辈了。
如果是出生在普通的小氏族,而头上又没有长角的话,他也许只能成为那些被割掉了舌头的议会守卫。
而在史库里氏族,则大为不同。
埃斯基立刻被送到了氏族之中,由工程术士阿尔克林收养。
虽然说是收养,实际上白毛鼠幼崽被丢给了那些至少身体残缺了一部分的奴隶鼠。
出于对于他们主人的恐惧,奴隶鼠不敢把心中泛起的龌龊心思用在主人的养子身上。
这一段时间的安稳的环境给埃斯基提供了思考的空间,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莫名的情绪与问题才开始纠缠着埃斯基的思绪。
“恐惧,兴奋。”
莫斯基塔没有音调起伏的声音从铁面罩后面传来,将埃斯基从回忆中拉回到了总工程术士厂区的现实中来。
总工程术士的言语莫名暧昧,倒是让白毛鼠辈想到了那些他在前世耳熟能详的神灵。
但莫斯基塔从来不是神灵,埃斯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至少,莫斯基塔这个金属脑袋,不如伊克特利爪的才情。
想到这儿,埃斯基又陷入了恐惧,莫斯基塔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吧,他惴惴不安地抬头看着总工程术士,却不能从那些金属结构之中看出任何多余的东西。
沉默了一阵,莫斯基塔终于做出了最终裁决。
“你与阿尔克林的冲突阻碍了氏族对前线物资的生产,剥夺你在斯卡文魔都的一切不动产,你本人也将被编入下一批支援部队。”
总工程术士毫不留情地没收了白毛工程术士的大部分财产,并发配他调往前线,而后,金属发声器的声音陡然增大。
“直到消灭死灵法师之前,不要再回到斯卡文魔都。”
那阿尔克林呢?什么惩罚都没有?就因为他已经四十多岁,而我只有三岁?
一瞬间,负面情绪充斥着埃斯基的大脑。
南方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五十多年,与纳加什的部队进行着无休止的消耗战。
他很清楚第一次的百年战争只会以双方达成和平协议告终,只有二次战争才能消灭纳加什。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很有可能变成原本历史中提到的“根本无法对抗纳加什魔法的史库里氏族成员”。
越是这样想,埃斯基就越发的怨恨莫斯基塔了。
这些心思在现在只能留在心底,他不可能打败这个已经活了千年之久的强大工程师兼法师。
白毛的鼠辈默默地用肢体语言告退,离开这个金属构成的房间,踏上下楼的金属楼梯时,埃斯基只觉得全省发冷。
他过去两年的努力,大部分都完蛋了。
看着埃斯基离去的背影,面罩下的莫斯基塔发出了一阵低声的嘲笑。
怨恨,这是当然的,心气奇高的天才遭到了总工程术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压,这种事情即使是尖耳朵玩意儿和人类玩意儿都不能忍受,何况是心中充满了阴谋与嫉妒的鼠辈。
但是,鼠人啊。
别看他已经活了上千年之久,还永葆青春,鼠人实际上是短命的种族,五岁成年以后,就只有短短四年多一点的青壮年期,自然寿命最长也就不到二十年。
长生不老药的生产掌握在他的手里,就不怕任何天才的鼠辈不服从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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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基工程术士。”
尖利的鼠声在昏暗的甬道里震荡。
白毛工程术士抬头,是个长着黄色绒毛的家伙,他披着兽皮制成的背心,这大概算是护甲?
手上提留着一把没有生锈,被打磨得发亮的尖刀,这就是一个氏族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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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莫库布
年龄:7岁
生命值:130
魔法之风储量:0
护甲强度:12
领导力:10
移动速度:37
近战攻击:25
近战防御:27
武器威力:18
冲锋加成:10
部队射程:~
远程杀伤:~
弹药容量:~
个体特性:鼠多势众、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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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基抬头扫了一眼眼前鼠辈的面板,看来是个废物,眼神里透露着贪婪,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的废物。
“滚-滚开。”
埃斯基并不想和这种废物交流,一爪拍开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就在莫斯基塔工厂不远处,埃斯基让奴隶鼠为自己开凿了一个地下室作为生活用的房间。
那里暂时还不会被没收,莫斯基塔肯定急着去接收自己的工场呢。
白色的鼠辈回到自己的房间,任由那些被挑断手脚、致盲阉割的奴隶们舔舐自己养护得很好的皮毛——在几乎没有干净水源的斯卡文魔都,这是最有效率的洗浴方式。
“埃斯基工程术士,阿尔克林工程术士要-要见你。”
尖利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埃斯基抬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废物。
阿尔克林的人?
咚——咚——
没等他回应,旁边以及传来脚步声,这熟悉的杵着什么东西的声音,是阿尔克林。
果然,在奴隶们的舔舐中,头部被金属覆盖的褐毛鼠人出现了,他拄着一只上方闪烁着绿色电火花的金属杖来到了自己的养子身前。
“几年来的一切努力都归属于莫斯基塔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我的儿子,如果你早些多分我一点,至少现在你还能保留最大的那部分。”
工程术士阿尔克林嘲笑着他的儿子,对自己的身体改造后,他同样并不和自己的儿子一样亢奋。
“前线是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你这样的施法者,不要被纳加什杀了,我亲爱的儿子。”
之后又是一阵尖利的笑声。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嘲笑我-我的吗?”
埃斯基愤怒而亢奋地跳了起来,右爪上的电光闪动。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儿子,实际上,我需要你的新型锻压器,我知道,这东西不在你的不动产里。”
阿尔克林笃定地说。
“作为交换。”
他跺了跺自己的法杖,听到声音的奴隶们抬进来一头幼鼠,白色的皮毛,相当罕见,但是埃斯基并没有收养白毛鼠的打算。
看着埃斯基一脸狐疑,阿尔克林走到幼鼠的身后,提起了它的尾巴。
“这是雌鼠?白色皮毛的雌鼠?”
相当罕见的东西,这让埃斯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也许阿尔克林真的是来做交易的,可也正是阿尔克林,让他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是的,我亲爱的儿子,这会很有用吧,如果我们继续起冲突,就又要便宜莫斯基塔了。”
同样是金属头颅,但是明显比莫斯基塔简陋的工程术士笑着对他的儿子开口道。
一头特殊的专用种鼠,一项足以垄断十年市场的新技术,二者的价值显然是不相等的,但是价值从来都是一个相对概念。
一个母亲刚刚去世的人和一个母亲健在的人相比,棺木的价值就是不同的。
对于要到前线去进行长年战争的埃斯基而言,一只特殊的种鼠,价值无疑大大的提高了。
“我接受这笔交易,该死的阿尔克林。”
白毛鼠辈一爪拍开了想要握手的金属脑袋,顺着房间里的地板,开始数砖块,突然,他停了下来。
“你要的东西就在下面,自己挖。”
“好的,我亲爱的儿子,你小时候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