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你又算老几
就这么,做了几个小时的车,车子抵达春城特管局的家属大院外。
谢菁琼率先下车,后备箱里塞着一把轮椅,她打开后备厢,正准备把轮椅拎出来,但江老头抢先一步。
“我来我来。”
江老头这么说着,老太太也吓一跳,赶忙攥住谢菁琼的手,说:“你咋不加点小心,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的,也不能干重活,你得照顾好自己,免得往后生孩子受苦。”
谢菁琼哭笑不得,就觉着老太太有点子关心过度,不过被老两口这么疼爱,她心里也暖洋洋的。
“娘,我没事,我心里有数着呢。”
江老太呵呵一声:“你看我眼神,你看我相信了吗?”
有啥数啊,这孩子就是不知轻重,就是没啥妊娠反应,时不时地总是忘记她自个儿是一个孕妇。
谢菁琼讪讪,她也没跟老太太争执,摸摸自个儿的鼻子,就在江老太身旁规规矩矩地站好了。
不久,谢菁琼跟在一旁,江老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江老太往外走。
老太太怀里还抱着个大口袋,里头是几人带来的换洗衣裳。
今儿天气还不错,哪怕已是酷暑盛夏,但今日清风凉爽。
老太太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感觉自己眼神儿都不大够用了,瞅啥都稀奇,这城里头就是不一样,可比平阳县那边好多了,甚至就连马路都全是板油的,外头那些商店更是一家一家地开起来,就感觉老繁华了。
再一个,其实她腿脚没毛病,如今坐轮椅,不过是因为之前那场烧伤太严重,怕被一些有心人撞见,发现自己好得太快而已。
说白了就是相当于打了个掩护。
但老太太就琢磨着,嗯??好家伙,敢情她老婆子也是一个有福气的啊,这不用自个儿走路的感觉可忒爽了。
她只需要扬扬下巴颏,再不然拿手指一指,剩下的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着就行了,自然有老头子推着她往前走,完全不用她自个儿操心呢。
哎呀妈呀,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也太享福了,她这福气可太大太大了。
不过,这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就是了。
…………
“江局,我喜欢你啊!!”
离老远就看见一个姑娘家,撕心裂肺地冲着江战霆喊了声。
这人正是苏梦雪。
前阵子因为苏梦雪越发过分,江战霆烦不胜烦,于是跟副局长苏利川提了一嘴,让苏利川把苏梦雪的问题处理好,毕竟俩人是叔侄俩,而苏梦雪之所以能进入特管局做那份文职工作,也全是苏利川给她开的后门儿。
当然,苏利川并未直接开除苏梦雪,但也将苏梦雪从特管局调走了,以至于这阵子苏梦雪没少闹腾。
等得知这事儿是江战霆授意之后,她又一脸的不甘心,跑来找上江战霆。
而江战霆则是沉着一张脸,他手里拎着个鸡毛掸子。
谢菁琼那边过来前,曾给他这里打过一个电话,所以他正在收拾屋子,眼看差不多收拾完了,能出去接他媳妇还有他爹娘了,可谁成想!!
“苏梦雪。”
按他们这年月的习惯,互相之间都是称呼为“同志”的,但如今江战霆连这称呼都免了,可见真是被苏梦雪给恶心个够呛。
同志?同什么志?跟这种人是同志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他眼神冷冰冰,言辞犀利道:“我早就结婚了,我很爱我爱人,这事儿我从未瞒过任何人。”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个未婚的女人,勾引我这个有妇之夫,还对我纠缠不休,你这是在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这是在上赶着挑拨我们!”
“我江战霆究竟哪里得罪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和睦家庭,我们夫妻恩爱,而你就偏得将我们拆散了不成吗?”
这家属大院里住着不少人,又正好是晌午时分,有人从特管局跑回来吃饭,也有人外出买菜,更有人牵着小孙子出来遛弯儿。
这边一出事,大伙儿就全都聚集了过来。
江战霆虽然职位高,但并不是常住在这边,只有他小媳妇过来时才跟小媳妇一起住在这儿,不然平时都是跟陈东小张他们一起住单亲宿舍的。
以至于,大伙儿虽然知道他是个挺大的官儿,但对他并不是很熟悉。
至于苏梦雪?
那可要熟悉太多太多了,毕竟这人是副局长苏利川的侄女,又号称是苏利川夫妻俩半个闺女,以前岁数小时虽然待在亲爸亲妈身边,但几乎每年寒暑假都得过来。
等从学校毕业后,那更是直接来这边工作,跟苏利川夫妻俩混住在一起,以至于大伙对她还算了解。
只不过。
“这咋回事儿?”
“江局不是结婚挺久了吗?”
“自从他来咱们特管局,就从没瞒过这件事儿,他跟这苏副局家的又是咋回事儿?”
“梦雪这丫头到底想啥呢,她咋就这样,哪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小三的啊?”
“这也真是多亏了江局拎得清,不然这不是作风问题吗?尤其还是个领导,真要是发生点啥,保不准得叫上头带走约谈呢。”
一时间,大伙儿看苏梦雪的眼神充满了费解。
而苏梦雪脸上阵青阵白的,她万万没想到江战霆竟如此的不留情面。
“江局!!”
她忍不住吼了一声,接着抽抽噎噎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你啊,难道我喜欢你也不对吗?连喜欢你都不行吗?”
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那叫个楚楚可怜。
然而,也正好是这时,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喜欢我们战霆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又算是老几啊?”
苏梦雪:“??”
猛地一愣,回头一看,就见谢菁琼穿着一身儿干净朴素的衣裳,却将那姣好身段儿展露无遗。
而谢菁琼身旁,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以及一个坐在轮椅中的老太太。
至于刚刚那句话,正是从那满脸伤疤脸上还裹着白纱布用来遮挡的老太太口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