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表现出来,生怕自己的不良情绪影响到潘小青,说起来作者的不良情绪就和绕海的冬天有些相似,暖和的时候几乎没有,大部分时候就是今天没有昨天那么冷而已,晚上的风比早上稍微小一点点而已。
写出来能用的稿子都是运气,写出来垃圾倒是日常。最麻烦的是,自己看得顺眼和看不顺眼,大部分时候都是看不顺眼。
“在听吗?”没有等到潘小青的回答,流云又问了一声。
“在~”有气无力的回答。
“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一下,虽然是过年,大医院还是有急诊可以看的吧,身体还是比较要紧,写作很需要身体的。”流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哄女孩这样的事情,他可是完全的外行。
用
“卡文”来形容流云对哄女孩子这件事情的无能绝对是最鲜活不过。
“那好吧,我休息一会,你继续写吧。”潘小青有些脾气,她完全说不出来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了脾气。
更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什么人的气,她猜测应该是生grace的气,和这个女人打完电话之后,心情就不太正常了。
至于卡文,那就是卡到现在了喽。整整两个小时多了,看着电脑发呆,看着窗外发呆,看着书架上的书发呆。
潘小青没精打采地挂了电话,将电话远远扔到沙发上。她累了,想睡觉,她不高兴想发脾气,但是她不能睡觉,因为今天已经决定好了无论如何要写出一点东西来,至少要把选题确定下来。
她也不能发脾气,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事情发脾气,一点目标也没有,难道对着电脑发脾气,怪电脑自己为什么还不会自动打字吗?
想到这里,潘小青越来越不舒服,于是她决定,等年初八第一天医院开门就去医院看看吧。
决定了去医院之后,潘小青的精神就好了一半,于是她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沙发旁拾起电话,又给流云发了一条消息:流云很快回复了她。
是他!————————二月,阳光依旧没有几分温度,只是紫外线还是稍稍强了一些,雾霾也少了很多,空气比一月的时候更适合跑步。
沐春和往常一样,早起写作,随后开始运动。跑步时,沐春想起前几日脑海中又一次变化的几个数字。
任务进度从255变成了305,这算是更新后的数字中最令人高兴的一个变化,除此之外,从075掉到070。
不忍直视。还有数从6变到8,沐春在脑海中想了一遍最近遇到的人,哪些会成为伙伴呢?
‘周年?’沐春摇摇头,‘不是吧,监狱那边的事情从个案角度来说,每一个案例都能用特殊来形容。
真的要让身心科在监狱系统中起到一定作用,恐怕真的是要侧重于培养系统内专业人才,通过进修和实践,提高狱警本身的专业水平,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只是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快就能完成,只要需要有一到两个课程周期的学习,一个周期按照每周一次课程时间计算的话’想到这里,沐春拿出笔记本开始尝试做一个初步计算。
他已经从周年以及贾院长那里清楚了解到监狱系统的这个培训计划今年一定会开始。
原本监狱那边是委托楚教授设计课程,但是教授现在的情况沐春心里也没有底,就算楚教授没有生病,沐春也知道潘广深这个委托就是老师故意安排自己去和丰川第一监狱好好认识一下,目的自然是以后推荐他来负责培训计划的时候能够更有说服力。
老师也是用心良苦,想到这里,沐春握笔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继续将培训计划的课时和实践计划以及第一阶段课程重点记录下来,随后,沐春意识到,如果按照每周一次课程,一小时为一个课时,每次两课时,那他从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到丰川第一监狱,需要一小时到一小时二十分钟时间,两小时课程结束后他再回到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下午就没有病人了o!
双手放到脖子后方,沐春看着窗外计算着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有一天的时间可能没有办法在医院里?
如果把培训时间放在上午的话可能会好一些,上午八点开始,这意味着他需要六点半左右就从家里出发,十点下课,赶回医院。
a计划,b计划,c计划。三套初步计划写完之后,沐春又研究了一下更新后的数据,他发现应该改成的这一栏,数值从6变成了8,这似乎意味着刘淡淡仍然是伙伴之一,可是这位同学已经好久没有和大家联系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之后,沐春又想到过方明和贾院长,刚想几秒,他便生出放弃之意。
只是巧合而已,怎么可能!沐春你大概想多了吧!估计是周年没错了啦。
跑到一家便利店门口时,沐春发现他差点忽视了一件事,有一个数值他一直没怎么在意过,但其实这个数值一直在下降,而且下降速度一点也不慢,虽然沐春没有想过这个数字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再掉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这可还能继续想下去?越是不愿意想,越是不可避免会想,沐春掉进了的陷阱之中。
回想第一次看到这一串古怪数据的时候,沐春记得这个数字明明是275来着,究竟什么原因影响这个数字变化的呢?
这些数字背后到底是统计学的力量还是神秘学的疯狂啊。沐春买了一瓶运动饮料,拿在手上也没有喝,调整呼吸,开始了第二个两公里慢跑。
——————上午七点五十分,沐春走进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经过护士台的时候,刘田田笑着对沐春眨了眨眼,娇小玲珑的下颌朝沐春身后的方向轻轻抬了一抬。
沐春每想明白刘田田这新年第一天见面为什么如此——怪异!木讷转身,发现后面跟着两个老太太。
一位老太太是郝仙,还有一位大概是郝仙的朋友。刘田田踮着脚走到沐春耳边说道:“老太太看上沐春医生了。”
“我!”沐春哭笑不得。郝仙身子骨康健,旁边的老太太看起来就要稍稍弱一些,当然这两位和吴芳梅相比那都是将军和猫的区别。
论最强老人家,大概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就要数吴芳梅阿婆了。郝仙看到沐春转身,连忙说道:“沐医生,新年好新年好,这个给沐医生。”
“什么啊。”看到郝仙缓慢却殷勤地打开身前挂着的花布小包,款式像极了穿旗袍时期女人手上拿着的小布包,要不是知道这是现实世界,沐春简直会一位郝仙阿婆是不是在拍老年版《花样年华》。
黑色羽绒服内穿着一件墨绿色厚丝绒改良旗袍,虽然略微有些偏胖,可是这岁数这样打扮也却是称得上端庄。
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老太太。有钱人家太太新年第一天来医院,穿的那么漂亮,完全不像是要看病的病人,倒像是走亲访友一般。
想到上次治好了老太太晚上睡不着觉,总是听到怪声音之后,老太太从小包里拿出各种坚果估计有一斤多,沐春真心是慌了。
大风大浪不要紧,要是在门诊大厅里,不对,直接就在医院刚进门的地方要是郝仙阿姨给他塞点糖果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我还要不要做医生了啊!心里再紧张也没有用,一个鲜红的红色袋子从郝仙阿姨的花布包里露出一个小角,随后露出一半身体,最后,郝仙用力一抽,红包有些褶皱,但总算拿了出来。
“这个,这个给”这可要不得!要命!怕什么来什么,要来还一起来,沐春这个新年第一天工作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世间本无事,全都是巧合。
贾院长偏偏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见老太太堵在医院门口就皱了皱眉头。
从两位老太太身旁经过时,转头又看见老太太手上拿着一个鲜红金粲的红包对着沐春晃悠,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事情的!!!!贾院长的心里也是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见过给外科医生包红包的,也见过给麻醉师包红包的,生完孩子给妇产科医生包红包的(那多半是因为高兴),为了争取一个大医院床位给医生包红包的。
这些大家也都熟悉。另一些不熟悉的,贾院长也心知肚明,比如,给牙科医生红包,让牙科医生把整牙部分少写一些因为牙齿美容方面是不能进入医疗保险系统的,将整牙部分写成补牙或者炎症等等,可以自己少付一些钱,这种脑筋也是有人会动的。
更有甚者,自己买了额外的商业医疗保险,明明是要对牙齿进行一些整形,让医生帮忙写成
“吃大闸蟹时候牙齿断裂”,算作是意外受伤导致的牙齿问题,这种情况下医生一行字就能让本来进不了商业医疗保险的那部分医疗费变成可以经由商业医疗保险理赔的部分。
这种事,想的出来的人不少,医院那么多,医生那么多,是不是有人会帮着病人做这些事情,贾院长自然也不可能全部清楚。
但是绕海医疗行业风气一直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收受红包这种情况。
贾院长看来这都已经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谁还需要做这种事情啊。
再说了,就算是有这些现象存在,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身心科啊!身心科——红包!
给身心科医生红包!!!!!!是为了什么?让医生在病历本上写自己有精神病吗?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事情?
“咳咳”贾院长咳嗽了一声,声音一点也不算轻,郝仙恐慌的看了一眼咳嗽的贾院长,随后说道:“你这人咳嗽怎么不戴口罩啊,冬季感冒很多的,你注意一点好不好啊。”郝仙说完,有蹒跚着追赶沐春,刘田田的笑声传到沐春耳中,他觉得这一年的开头真的是有些荒唐啊!
有些人就是那么执着!一直追到五楼,郝仙也算是拿出了老太太跑马拉松的坚强意志。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沐春医生。”等沐春打开门诊室大门之后,郝仙坐到椅子啊上,喘着气问道。
“我我急着看病人。八点,八点了。”
“哦哦,我就是病人,啊呀,你看一着急,我忘记挂号了。”郝仙一脸着急地看着沐春,又转过头门外看了一眼。
“郝阿婆最近哪里不舒服啊?”沐春换上白大褂后,在水池边用消毒液清洁双手,一边淋着水一边问起郝仙的病情。
郝仙倒是对自己看病一事一点不着急,而是将拽在手心里已经被捏的皱起来的红包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正过来倒过去恢复平整,之后,她把红包放到沐春的桌子上。
“这个给你!”郝仙还没说完,沐春说道,
“不行!”
“怎么不行啊,我给你压岁钱有什么错吗?你是晚辈,我当你祖母也不过分吧,给一点点压岁钱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啊。”
“郝仙一脸无辜,好像是沐春吓到了她。
“真的不行阿姨,我真的不能拿压岁钱啊,我是医生,您是我的病人,你来看病会支付诊疗费,你配药就支付医药费,检查呢就支付检查费,我呢?我是有工资的。怎么都不可能出现病人给医生压岁钱这种事,医生和病人是没有任何金钱上往来的呀。您来看病,记得挂号就行。”手机看书,尽在·无名手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