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峰顺着慕容红秀所指方向看去,那里有一条临近盐官的支流,不宽也不窄。
放眼望去,在支流两侧岸边,生长着一簇簇茂盛的芦苇。
河中央也有许多不知名的杂草,漂浮在河面。
若不仔细观察,甚至瞧不出这里竟是一条支流。
自小聪明伶俐的慕容红秀娓娓道,“此处都是江南河流繁华一带,而这条支流却还是满满芦苇,不仅无船舶停靠,而且整个环境更添几分潦草,不觉得十分奇怪吗?”
听完慕容红秀的话语,谢小峰神色一动,这条支流里莫非内有乾坤?
然后叫沈一飞撑船往那里去。
这条支流委实难走,芦苇丛生,河面更是漂浮杂草,谢小峰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缓缓深入。
约是驶出了半柱香功夫,不远处被一片芦苇遮掩之处,有一个小码头,出现在众人眼中。
待临近后,这才发现沿着小码头上岸的不远处,竟还有一个茅草屋。
这样一间茅草屋,修建在这个隐蔽至极的地方,说不奇怪都没人信。
一定有古怪!
而且,若非慕容红秀观察入微,便难以发现脚下这条支流,若不发现脚下这条支流,又怎么发现这座小码头,以及岸上的茅草屋。
于是,谢小峰一行人将船停靠码头,捆上缰绳,便上了岸。然后,向着茅草屋走去。
待离得近了,这才将茅草屋全貌,尽收眼底,这间茅草屋极是简陋,破破烂烂,根本不像有人居住,但谢小峰若有所思。
唐慧仔细瞧了几眼,没看出有何端倪,嘟囔着道,“如此破烂,该是渔民打鱼后的临时住所吧,这有什么可疑的。”
谢小峰却不这样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正适用这间茅草屋,做得这般简陋,莫非是为了遮掩什么?
谢小峰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会儿,无人回应,于是便径直推门而进。
发现屋外虽破旧不堪,但屋内却俱是整洁干净,桌椅床榻,摆放规整,地面也少有灰尘,像有人经常打扫收拾似得,可屋内屋外,并未发现其他人,也未发现有何脚印啊。
不过,扫视屋内一周天,从各个家具摆放来看,谢小峰推测这间茅草屋主人,应该尚未离开太久,却是不知他是临时有事,暂时离开,还是得到什么消息,知道自己要过来,所以,连忙仓促逃走。
谢小峰当即道,“这屋子一定有古怪,大家找找看,应该会有什么线索。”
众人点点头,开始在屋内仔细查找,可是将桌椅床榻,各个角落翻遍,都未发现有何端倪,不由皱了皱眉。
这屋内委实太干净了,而屋内东西,也寻常得很,并无什么奇怪之处。谢小峰想了想,极像故意所为。
而慕容红秀却来到屋外,她心想,屋内容易清理痕迹,而屋外泥土甚多,倒麻烦得很,说不定会有线索呢。她看了会儿,忽然发现脚边泥土,竟是黑土!
慕容红秀心思缜密,顿时知晓这黑土,定有端倪。
一般来说,江南一带多出红土,黑土唯有北方才有,那么,这黑土怎么回事?
并且,附近只有这一块泥土,色泽为黑!
分外扎眼。
当即玉指沾起一点泥土,凑到鼻前一闻,然后,黛眉微蹙,这……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慕容红秀美眸一亮,这一发现不得了,虽然泥土被踩踏平整,但通过泥土一股子焦味,定是有人曾在此烧过什么东西,所以,造成泥土变黑。
慕容红秀当即叫谢小峰等人,快些过来。
“公子,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谢小峰闻言,连忙过去一瞧,他也是聪明之人,也知这泥土定是奇怪,便刨开来,只见那是一些纸张烧毁后的灰烬。
有些尚未完全烧尽,谢小峰拈起看了看,只是边角罢了,不过,通过残纸质地,却推测出这是书写信件的稿纸。
所以,烧毁的这些,应该是极重要的信件。
接着,回想起张家密室的信件,不知这两者间,有无关联。
谢小峰想了想,将灰烬小心刨开,看看有无带字迹的信件,还未烧完,不多时,果然有发现。
虽然这位不知庐山面目的茅屋主人,心思缜密,将任何马脚,尽皆抹去,但百密一疏,兴许是走时匆忙,仓促之下,还未检查信件是否烧完,便铲来泥土将之掩盖。
谢小峰找到了一张烧去一半的信纸,而纸上,写着这样几字。
“紫……色帆……桃花……”
谢小峰看完后,眉头微皱,凭借这几字,纵然他才智过人,也难有头绪啊。
而慕容红秀虽过目不忘,结合张家那些信件,却也无计可施,推断不出这几字原意。
而沈一飞与唐慧,自然不多说,费脑子的事,不是杀人,他们可不在行。
着实使人头大。
便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然有一道身影一掠而过,如一道疾风,无法看清身形,直闯茅屋而去。
身为杀手,沈一飞率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什么人”,接着一步跨出,径直向前一掌击出,顿时空气爆破,一道内力化作的掌印,瞬间轰去,直奔那位不速之客。
但不曾料想,那人反手一掌,竟轻而易举接了下来。
众人莫不吃惊。
须知,沈一飞背负三百斤铁剑,挥动自如,可知他不仅天生神力,且内功极是深厚,举世罕见。
尤其那日与绿盈屋顶一战,只动用两层不到内力,便已将绿盈击败。
而此次他不知来者深浅,不愿一招取其性命,仅用了三层内力,不料对方却接下了,不由得有些诧异。
那人接下沈一飞一掌后,身形向后退去几丈,直至此时,众人适才看清,这人竟是个女子,身着麻衣,极是朴素,但俏脸白皙,脸蛋精致,明眸皓齿,当得起美人二字。
而沈一飞何曾怜香惜玉过?
足下生风,快若闪电,直奔麻衣女子。后者美眸微凝,步伐如鬼魅,身形一偏,避过沈一飞一掌。
沈一飞冷哼,拔剑横扫千军,而那麻衣女子腰肢柔软,向后仰去,三尺铁剑恰好自麻衣女子鼻尖前一寸处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