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玉认为张鹤鸣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之前不争气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张鹤鸣摇身一变,要成为棉纺厂的副厂长了。
如此短的时间里,张鹤鸣便同时拥有了钱和权。
这么大的变化,让许曼玉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眼前这个张鹤鸣,真的是她的老公吗?
许曼玉看着离开的张鹤鸣,脑海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的张鹤鸣,跟之前就好像是完全的两个人。
张鹤鸣被人叫废物的时候,许曼玉心里很难受。
现在张鹤鸣这么厉害了,许曼玉却有点担心了。
说到底,许曼玉自认为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张鹤鸣变得这么优秀了,以后双方之间还会有共同话题吗?
带着这些胡思乱想,许曼玉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张鹤鸣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在棉纺厂闲逛了起来。
距离成为棉纺厂的副厂长,张鹤鸣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这几天不出意外,那张鹤鸣这个副厂长就算是坐实了。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张鹤鸣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整个棉纺厂,现在还在马修远的掌握之下。
张鹤鸣成了副厂长,恐怕在厂里都做不了什么。
如果不获得足够的权利,张鹤鸣是没有办法在棉纺厂立足的。
至于说想要架空马修远的话,那更是无从谈起。
关于棉纺厂的基本信息,张鹤鸣之前已经打得打听得差不多了。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棉纺厂内部,不满马修远做法的人不在少数。
马修远为首的顽固派,认为国企就应该按照计划去生产,去销售,不主动参与市场经济。
正是因为这一部分人,才会导致棉纺厂陷入如此危难的局面。
另一派人,自然是希望棉纺厂改革的。
他们认为国家推出国企改革,自然是为了企业好,为了员工好。
积极地参与市场经济行为,才能让厂子更好地发展。
可惜马修远在厂里经营这么多年,上上下下都很听他的话。
改革派在厂里,话语权并没有多少。
张鹤鸣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拢这一部分人。
只要这一部分人愿意跟着张鹤鸣,那张鹤鸣就能很快在厂里站稳脚跟。
再加上冯永歌的支持,架空马修远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个现代企业要怎么经营,张鹤鸣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对付一个对公司都没有什么概念的马修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张鹤鸣决定趁此机会,接触一下棉纺厂的这些改革派。
没多久,张鹤鸣便来到了另外一个副厂长的办公室。
棉纺厂设有一个厂长,两个副厂长。
这位副厂长就是厂里要求改革的带头人,是一名大学生,名叫何立轩。
如今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那真的能用天之骄子来形容。
高考对于很多人来说,那真的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能够闯过去的人,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可惜在棉纺厂,何立轩的能力根本就得不到发挥。
当初上面派何立轩过来,就是想让他帮着马修远一起经营好棉纺厂。
马修远这个人胸无大志,根本就不想折腾。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安安心心当厂长一直当到退休。
何立轩是有雄心壮志,可是在马修远的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年在厂里,何立轩唯一做成功的事情,那就是颁布了一系列厂规。
可笑的是,这些厂规颁布之后,并没有多少人遵守。
抑郁不得志的何立轩,现在可以说对棉纺厂彻底失去了信心。
就算是这样,何立轩依旧不愿意跟马修远同流合污。
何立轩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打卡上下班。
如果厂里有什么情况,他会出面解决。
至于其他时间,何立轩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看书。
关于这一些消息,张鹤鸣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来到何立轩的办公室门前,张鹤鸣敲了一下门。
正在看书的何立轩,有点诧异地抬起了头。
要知道在厂里,下面的人一般不会来找他。
如果是管理层,就更加不会敲门了。
其中让何立轩最烦的,自然就是陈旭东。
陈旭东每次来都是咋咋呼呼的,吵得何立轩十分的头疼。
何立轩放下手中的书,平静道:“进来。”
随后,张鹤鸣便推门而入。
看到张鹤鸣出现在这里,何立轩脸上全是惊讶。
“你是谁?”何立轩皱着眉头问道。
张鹤鸣和陈旭东的事,已经在整个棉纺厂传开了。
知道张鹤鸣长什么样子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
张鹤鸣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张鹤鸣,很快就是你的同事了。”
听到张鹤鸣这个名字,何立轩觉得十分的耳熟。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了起来,“你是跟陈旭东起冲突那个?”
“没错,何厂长原来知道我的名字,荣幸之至。”张鹤鸣说。
何立轩皱眉道:“你跑我这里干什么?还有同事什么的,你说错了吧?”
张鹤鸣笑着点点头,自顾自的坐在了何立轩的对面。
刚一坐在,张鹤鸣就看到了何立轩放在面前的书,翻开的那页是一首宋词。
《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最有名的作品之一。
“何厂长,没想到你还有闲工夫看这个。”张鹤鸣笑道。
没等何立轩说话,张鹤鸣便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张鹤鸣笑着念了两句,“何厂长,你这是感慨怀才不遇吗?”
“你还懂这个?”何立轩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张鹤鸣笑道:“偶尔看一下,知道的肯定没有你多,再说看书的话,浪费时间。”
“你这话错了,读书多总是没有错的,能让你学到很多的东西。”何立轩直接反驳道。
在棉纺厂,何立轩唯一能够拿出手的,就只有他的学历了。
张鹤鸣笑呵呵地看着何立轩,问了一个触及他灵魂深处的问题。
“看书有用的话,为什么你不能从书里,找到拯救棉纺厂的办法?”
何立轩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涨红,最后却沉默了起来。
张鹤鸣一脸笑意的看着何立轩,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
最后,何立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棉纺厂的问题太复杂了,书上根本就没有现成的案例。”
“书上的东西确实有用处,可是怎么应用到实际中,这才是最关键的。”张鹤鸣淡淡道。
何立轩看着张鹤鸣,“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的何立轩,已经意识到了张鹤鸣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