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司寇,这一切都是六殿下设计的吧,六殿下为了处死游家,定然不会顾你性命,那你呢,你自己是否惜命?”
游溪此刻的状态也很危急,她不会武功,反应力没那么快,能挟持张少司寇,全是因为他不设防,但是那些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司寇府差吏就不一样了,他们在游溪砸张少司寇的时候,就抽出了刀,要不是她出于本能,察觉危险便带着张少司寇往下蹲,那些刀就已经砍在她身上了,可饶是如此,她手臂也被划了一刀。
“都别动!”
张少司寇怎么可能不惜命,游溪矮小,带着他往地下蹲时,她几乎整个人在他身下,朴刀就是落下,也不会先砍到她,若不是司寇府差吏训练有素,收刀及时,此刻死的还会多一个他。
“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损坏的是圣旨,便是你今天出了司寇府,也会被治罪。”
“少司寇,我游溪不是接受不了惩戒和死亡的人,可我就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今天你和六殿下想通过污蔑我的方式杀死我,不能够!当然,你要是能为了六殿下豁出命去,我也只能被你们污蔑而死了。”游溪说着,玉轴锋面又往张少司寇脖间压近一分,顿时张少司寇的颈项沾满了他的血。
“你,你别动,我放了你行不行。”张少司寇害怕死了,心虚道。
“让你的手下把司寇府的大门打开,我要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张少司寇犹豫了,司寇府外头就是热闹繁华的街道,只要一打开门,外头的百姓就能看见庭院的乱象,这不是凭添说头,要是让六殿下知道,一定会怪罪的。
“快点开门!”游溪又加了两分力道。
“游娘子,我只能让你一个人出去,游家人你没办法带走,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只能和你一命换一命了。”张少司寇权衡利弊了半天才如是说。
“好。”游溪答应的干脆。
“你们去把他们都收押起来。”张少司寇吩咐。
张少司寇话音刚落,就有人去把包括柴夫人在内的游家人都收押了起来。
柴夫人担心的看着游溪,泪流满面,她知道她的阿溪肯定有后招救她出去,可是她的阿溪手臂一直在流血,连脸都白了。
“少司寇,让你的人都退到后堂去,你最好也别让人藏在暗处,意图用弓弩伤我,我只想活着走出司寇府,无意与你为难。”游溪警告。
“是是是,你赶紧走,我绝不会让人伤你。”
游溪因为手臂流血,脸都白了,张少司寇也如是,游溪是真对他动了杀意,割他脖子割的毫无手软。
张少司寇决定,等他缓过这次,他定千百倍奉还。
游溪观察着庭院,入目可及之处,确实已经没人了。
游溪胁迫着张少司寇往庭院走,行到一个火盆旁时,她快速往盆里丢了一样东西,然后又不停歇的带着张少司寇往庭院中,一是用来观赏二是用来存水以备不时之需的一个人造湖摔去。
在两人还在摔倒的时候,火盆处传来砰的一声爆炸声。
张少司寇自被游溪挟持,就一直很被动,被拖来带去的连摔几次,他几乎没了思考能力,可他还是震惊突然爆炸的东西。
“你疯了,你居然敢在屋子里丢黑火药进火盆!”黑火药独特的刺鼻味,让张少司寇立刻明白游溪刚刚丢了什么进火盆里。
游溪丢的确实是火药,原本用来污蔑游家的黑火药一直被张少司寇握在手里,可因为他突然被游溪挟持,火药就掉地上了,游溪躲避朴刀时,趁人不备,将它捡了起来。
游溪看到黑火药的时候,就有这个计划了,那时候她的重心,甚至都不在挟持张少司寇上,而是想直接夺了火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扔火盆里。
可老天爷到底慈悲,怜惜那些伥僚性命,让她劫持住了张少司寇,有了谈判资本,如今有伤无亡。
游溪没功夫理张少司寇,在她眼里,她的危险还没解除,她必须要跑到司寇府外头去。
游溪顾不得张少司寇,勉力奔跑,张少司寇也后知后觉自己没生命危险了,立刻让那些听到爆炸声又跑出来的差吏去抓游溪。
“去……轰。”张少司寇才刚开口,他就眼睁睁看着司寇府的公堂塌了。
游溪丢火药的火盆本靠在一根承重柱旁,那根承重柱一下受到巨大冲击力,当时就裂开了,勉力支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无法再支撑整个房屋的重量,在游溪跑了两步之后彻底报废。
此刻,司寇府的这些伥僚那还有功夫管游溪,都被突然倒掉的公堂惊到了。
司寇府从开国就存在了,百年间虽也有修补,但这次绝对是破损最重的一次。
游溪也听到身后动静,可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出司寇府,所以根本没回头看探情况。
终于,因为公堂塌了,司寇府差吏没空管游溪,游溪跑出了司寇府。
像司寇府京兆府刑部这种上管京都安危,设定国家法律条文,下理百姓间鸡零狗碎的事的国家机关为了方便百姓,都是建在闹市区。
今天,游溪把刚刚张少司寇拿出来污蔑游家人的火药直接丢进火盆里引起爆炸,立时引来围观百姓,好奇看探。
游溪此刻,也十分需要这份热闹,她跑出司寇府,站在楼梯上就大喊,“司寇府官员污蔑百姓,关起门户虐杀百姓,还有没有王法,救命啊。”游溪一边大喊,一边往百姓堆跑。
正在看热闹的百姓一开始看到血淋淋的游溪朝他们冲来,还很害怕,可听到游溪的话,他们都震惊了。
时下阶级划分严格,他们这些老百姓几乎没有成为人上人的可能,所以他们生平最怕的就是遇到不讲理的当官的,因为往往不幸遇上一个,就有可能会是家破人亡的悲痛。
污蔑百姓,虐杀百姓,这几个字,简直是在他们谨慎胆小的神经上疯狂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