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二爷!我真知道错了,您别拧我耳朵呗!”
二爷爷直接无视我的话,将我拎到家中所设的神坛前跪下。
神坛并未供奉任何神仙,只有天地二字。
在矮神坛一节的木板上,倒是供养着两块牌位。
一个牌位上刻着胡白月三个字,另一个牌位上是空的。
从我记事起,二爷爷就让我管这块刻有胡白月三个大字的牌位叫干妈。
“今晚你就给我在你干妈面前给我抄一晚上道德经。”
“什么时候鸡叫什么才给回去睡觉。”
抄一晚上?这还了得?那我手还能要?那我晚上还咋出去?
我哀求二爷爷,说自己明天还得上课,二爷爷说他帮我请假。
二爷爷说一不二,他关门出去后,我就认命了。
这胡倩倩的事儿,我也不用跟他开口了,现在搞的我自己能不能去都是个大问题。
晚饭的时候,爷爷偷偷给我送了点饭。
在二爷爷的淫威下,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孙儿,你二爷爷最近睡得早。”
“你晚上早点去休息,明早在你二爷爷起来之前我喊你起来继续抄!”
果然,我是爷爷的亲孙子。
“爷!我爱死你了!”
吃完饭,爷爷和做贼一样将碗收走。
我也没闲着,确实按照二爷爷的要求在抄道德经。
十一点半左右,我放下手中的毛笔,发现自己也没写多少。
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二爷爷精的跟猴似得,我要明天上交这么一点,我铁定完蛋。
可我要不去赴约,我就失信于人。
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有人求我帮忙。
我太渴望身边能有一个陪我说话玩耍的朋友了。
心里琢磨,只要我早点回来就没事。
打定主意,我跪倒在神坛面前,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干妈,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保佑我顺顺利利,大吉大利!”
磕完头,我从神坛下面掏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大木盒。
这里面装着一件由一百零八枚洪武通宝和浸染过七七四十九天黑狗血的红绳编织而成的护心肚兜。
记事起,每年生日那天,二爷爷都会让我将其套在身上。
他告诉我,这些铜钱和红绳,原本是一柄铜钱剑。
上面阳气极足,现在编织成了护心肚兜。
只要穿在身上,再厉害的妖邪凶煞都得退避三舍。
将它穿在身上厚,我仿佛多了一层底气。
“干妈保佑!”
说完我就起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啪嗒……”
我没有注意到,在我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神坛下面的两个牌位,都倒在了地上。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大半夜的偷摸出门。
我的心跳很快,翻墙出去之前,我还特意趴在二爷爷屋子的窗口下。
确定他呼声震天后,我才三两步翻墙而出。
出了家门,我一路小跑,不敢停留的直奔刘冲家。
“三哥!这儿!”
我是十二点十分到的,刚站稳,就听见刘冲的声音从一处垃圾桶后面传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三哥,咱们轻点,我是偷跑出来的。”
我捏着鼻子,满脸嫌弃的问他难道不觉得臭?
刘冲尴尬笑了笑,紧接着转头指向他家隔壁的大院。
他告诉我,这就是胡倩倩家,她们家的猪圈在后面,那地方很好翻。
刘冲在前面带路,跟在他后面的时候,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
乌云遮月,百里无光。
“三哥,从这里翻进去就行。”
“走。”
别看刘冲是个小胖子,他翻胡倩倩家的院墙还是挺利索的。
他落地后,招呼我上,我刚搭上手。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几只乌鸦在我头上盘旋。
“哇——哇——”
我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三哥,快点。”
来都来了,先去看看再说。
刚落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不停的刺激着我的鼻腔。
刘冲双手捂住口鼻:“咋这么臭?猪粪也没这么臭,怎么像是死猪水一样!”
“是秽祟气,胖子,少吸气。”
二爷爷说过,只有一种臭气能够熏人五官,刺人六感。
腐尸臭,也被称之为秽祟气。
吸入过多的话,轻则小病一场,重则一辈子霉运缠身。
刘冲在前,我在后。
没走一会,一个用木头搭盖的简单猪圈出现在我面前。
“胡倩倩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看。”
刘冲走到哪简单的木门前,刚伸手要推门。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动。”
刘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
“站我后面去。”
我眉头紧锁,将刘冲拉到身后,自己走上前慢慢蹲下身。
在猪圈木门的左下放,我看见了一尊拳头大小的石像。
将石像拿到面前仔细一看。
“土地爷?镇煞?”
土地公土地婆乃是保一方平安的存在。
虽然神职很低,却也是正神。
有些地方的人,觉得自己家里不干净撞邪了。
他们确实会将土地公婆请回来,分别摆放在阴气最重屋子大门的左右。
二爷爷说过,这也是最常见的镇煞方法一种。
定睛望去,另一边果然还有石像。
“三哥,你要不要手电?”
这个死胖子,有手电不早说。
我朝后伸出手:“拿来。”
有手电,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照。
我将手电隔着自己的上衣照向身前。
微弱的光源,扫到木门上面的时候,我还发现上面贴着一张黑色的纸。
仔细一看,这是一张黑纸金符。
画写的还是六丁破关镇煞保安咒。
双重镇煞?这里面关的真事胡倩倩?
“三哥?怎么了?”
我摇摇头,对着刘冲摆摆手示意他往后站点。
而我自己则是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木门上面。
就在我刚要发力的那一瞬间。
一只苍白如枯骨的手从木板之间的大缝种伸出,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